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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玄学”本源,纯粹的华夏智慧。你了解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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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有一个严重的文化认知偏差。将“玄学”简单等同于占卜预测或风水布局,确是对中国文化思想史上一个宏大深邃哲学体系的严重窄化与误读。真正的魏晋玄学‌源出上古三代智慧,以《老子》《庄子》《周易》为根基,探讨宇宙本体、天人关系与生命终极价值‌。让我们追本溯源,小编今天以典籍与考古为据,为大家还原“玄学”的本来面目。


一、“玄”之本义:宇宙本体的哲学追问

"玄"这一概念犹如北极星般恒定而神秘,其光芒穿透三千年思想史,至今仍指引着我们对宇宙本体的思考。从甲骨文的幽暗刻痕到马王堆帛书的墨迹斑驳,从《连山》《归藏》的失传到王弼注本的流传,"玄"的哲学旅程远比今人想象的更为悠远复杂。考古发现与传世文献的互证,正逐渐揭开这个被现代人简单标签为"玄学"的古老智慧体系的多维面相。


“玄”字的演变过程


甲骨文中"玄"字作"𠃢",象丝缕悬垂之形,《说文》训为"幽远也",其本义实为染丝工艺中的青黑之色。殷墟出土的青铜器铭文显示,商王武丁时期已有"玄鸟生商"的图腾记载,《诗经·商颂》"天命玄鸟"正源于此。这种色彩崇拜背后暗含先民对幽冥力量的敬畏,三星堆青铜神树上的玄鸟造型与二里头遗址出土的绿松石龙形器的青黑色泽,构成跨越时空的视觉密码。值得注意的是,周原甲骨H11:1刻辞中"玄"已与祭祀活动关联,暗示其从具体色彩向抽象概念的过渡。

《尚书·舜典》"玄德升闻"的记载,将"玄"与圣王德行相联系,这种道德形而上学化的趋势在周代金文中更为明显。大盂鼎铭文"丕显文王受天有大令"中的"天"概念,与毛公鼎"弘唯乃智"的认知论,共同构建起"玄"作为超越性存在的思想地基。近年发现的清华简《保训》篇记载文王临终以"中"道训诫武王,其中"测阴阳之物,咸顺不逆"的表述,已然呈现早期阴阳哲学与"玄"思维的融合。这种融合在《周易》体系中达到巅峰,上博简《周易》特殊符号系统与阜阳汉简《周易》的卦序排列,证明战国时期已存在多元易学阐释传统。


三星堆青铜神树上的玄鸟



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甲乙本的出土,彻底改写了我们对"玄"哲学的理解。帛书本"玄之有玄"与传世本"玄之又玄"的文本差异,暗示着汉代以前可能存在更丰富的"玄"概念阐释。帛书《道原》篇"恒无之初"的表述,与郭店楚简《太一生水》的宇宙生成论相互印证,揭示出道家"玄"论与上古水崇拜的隐秘关联。湖北荆门严仓楚简中"玄宫"概念的发现,更将"玄"的宗教维度追溯到战国早期。这些地下材料表明,"玄"作为哲学范畴的成熟,实际经历了从宗教仪式到宇宙论再到本体论的三重跃升。

《庄子·天地》篇"泰初有无"的命题,在银雀山汉简《阴阳时令》中得到呼应,其中"玄天""玄冬"等时空概念,展现"玄"如何渗透进战国自然哲学体系。北大藏西汉竹书《老子》"玄鉴"作"玄监",透露出认知论层面的深刻意涵——"玄"不仅是本体,更是观照本体的智慧。《淮南子·览冥训》"玄妙之渊"的比喻,与张家山汉简《引书》养生理论中的"玄门"说,共同构成汉代"玄"学说的实用面向,彻底颠覆将"玄学"简单归为清谈的偏见。

魏晋时期王弼《老子注》以"玄者,冥默无有也"定义本体,其革命性在于剥离了汉代象数易学的繁琐外衣。南京出土的东晋王氏家族墓志铭显示,当时士族对"玄"的理解已形成"体用不二"的成熟思维。日本正仓院藏唐写本《庄子》郭象注中"玄同彼我"的批注,与敦煌遗书S.6453《老子想尔注》的"玄牝"解释,共同证明"玄"哲学在跨文化传播中的强大生命力。值得注意的是,吐鲁番出土高昌国时期《孝经》写本将"玄"与"孝"联结,展现儒道思想的创造性融合。

地方志文献中潜藏的"玄"文化线索尤为珍贵。《华阳国志》记载蜀地"五尺道"别称"玄道",《水经注》引《荆州记》描述沮水"玄谷"的神秘景观,这些地理命名暗含先民的空间哲学。宋元方志如《咸淳临安志》记载的"玄坛观"遗址,明代《滇略》所述大理"玄文"碑刻,以及清代《甘肃通志》收录的"玄泉"传说,构成理解"玄"概念地域性流变的重要参照系。当代考古发现如洛阳东汉刑徒墓出土的"玄土"镇墓文,与《太平御览》引《玄中记》记载形成互文,揭示"玄"在生死观念中的特殊地位。

重新审视"玄"的上古源流,我们会发现其本质是中国人特有的抽象思维范式。从良渚玉琮的"天圆地方"到凌家滩玉版的八角星纹,从红山文化勾云形玉佩到龙山蛋壳黑陶的玄色审美,物质文化遗存中持续传递着"玄"的基因。这种思维既不同于西方的逻辑分析,也区别于印度的冥想传统,而是以"观物取象"的方式直达本体。正如张岱年先生在《中国哲学大纲》中指出,中国形上学"不以实体言道,而以过程言道","玄"正是这种动态本体论的最佳注脚。


凌家滩遗址出土的八角星纹玉版



当代学者常将魏晋玄学视为特定历史阶段产物,实则忽略其源自上古的一脉相承。考古材料与传世文献的双重证据显示,"玄"哲学经历了巫觋文化的胚胎期(夏商)、道德形上学的萌芽期(西周)、宇宙论的展开期(春秋战国)、本体论的成熟期(魏晋)四大阶段。敦煌藏经洞发现的《玄门大义》残卷,记载着"玄"概念如何吸收佛教中观思想而自我更新;黑水城出土的西夏文《玄要篇》,则证明少数民族政权对汉地玄学的创造性转化。这种跨越时空的对话能力,正是"玄"作为哲学核心概念的伟大之处。

在全球化与数字文明时代,重溯"玄"的本源意义具有特殊价值。当量子物理学家谈论"观测影响实在"时,当生态哲学家强调"人与自然共生"时,他们都在不自觉地接近中国"玄"哲学的精髓——那种对主客二分思维的超越,对"有""无"辩证关系的领悟。从甲骨占卜的裂纹到薛定谔的量子态,人类对终极实在的追问从未停止,而中国先民在"玄"这个概念中凝聚的智慧,正为当代文明困境提供着古老的解题密钥。


二、玄学核心:三玄体系与魏晋思源

魏晋时期形成的"三玄"体系,绝非思想史上的孤立现象。考古发现与典籍互证揭示,其思想基因可追溯至新石器时代的天人观。良渚玉琮的方圆造型(《良渚文化考古报告》)、红山文化勾云形玉佩的抽象纹饰,皆暗含早期先民对"形而上者谓之道"的直观把握。殷墟甲骨文中"帝"概念的模糊性(《甲骨文合集》14201片),已显现出商人对超越性存在的矛盾认知——既作为祭祀对象又不可名状,这种张力恰为后世"无"的哲学埋下伏笔。


红山文化勾云形玉佩


《周易》的卜筮外衣下,实则包裹着深邃的宇宙认知模式。马王堆帛书《易传》出土本显示,"易有大极,是生两仪"的生成论(《系辞上》),与《老子》"道生一"的表述存在惊人的同构性。清华简《筮法》篇揭示,周人占卜活动中的"三才"定位(天地人),实为玄学"三玄"体系的空间哲学原型。值得注意的是,春秋时期叔孙豹提出的"三不朽"(《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已将"立德"置于"立功""立言"之上,这种价值排序的转变,暗示着从实用理性向形上思辨的过渡。

战国诸子对"道"的多元阐释,构成玄学前史的关键环节。《庄子·天下》篇记载的"古之道术",在稷下学宫的"黄老之学"中得到系统性发展。银雀山汉简《黄帝四经》中"道生法"的命题(《经法·道法》),既为法家提供理论根基,又孕育出"因循无为"的政治哲学。郭店楚简《太一生水》展示的宇宙生成序列,与王弼"无中生有"的本体论存在明显谱系关联。特别值得关注的是《鹖冠子·环流》篇"同之谓一,异之谓道"的辩证思维,几乎可视为魏晋"有无之辨"的预演。


稷下学宫的"黄老之学"



两汉经学体系中暗涌的玄学潜流,常被学术史研究所忽视。董仲舒《春秋繁露》构建的"天人感应"体系,表面看与玄学相悖,但其"天意难见,其道难理"的困惑(《深察名号》),反而刺激了思想界对认知界限的反思。《淮南子》中"夫无形者,物之大祖也"的论断(《原道训》),直接启发了王弼的本体论。扬雄《太玄经》模仿《周易》而创的八十一首体系,通过"玄者幽摛万类"的定义(《太玄·玄摛》),首次将"玄"提升为哲学核心范畴。东汉末年郑玄"括囊大典,网罗众家"的经注实践(《后汉书·郑玄传》),实际打破了今古文经学的藩篱,为思想融合创造条件。

考古材料与传世文献的互证,更凸显玄学革命的必然性。洛阳出土的东汉刑徒墓砖铭文,普遍出现"生如寄,死如归"的短语(《汉魏洛阳故城南郊东汉刑徒墓地》),反映民间生死观的玄学化倾向。山东沂南汉墓画像石中"孔子见老子"的构图,通过两位圣人的对视姿态,暗示儒道思想的对话可能。长沙走马楼吴简中的道教文书,记载了"道虚无自然"的修行要诀(《走马楼吴简·师佐籍》),证明玄学概念已向民间渗透。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南京出土的东晋王氏家族墓志(《南京象山王氏墓群考古报告》),墓主王彬的志文中"体玄识远"的评语,与王弼哲学形成跨越世纪的呼应。


山东沂南汉墓画像石中"孔子见老子"



地方志文献保存了玄学思想在地域文化中的变异形态。《会稽典录》记载的"竹林之游",在浙东地区演变为"兰亭雅集"式的文人活动。《华阳国志》所述蜀地"贵慕虚无"的风尚(《蜀志》),与中原清谈形成有趣对比。《洛阳伽蓝记》中"千金一笑"的典故(《城西·法云寺》),折射出玄学名士风度向市井文化的转化过程。敦煌遗书P.3866号《老子想尔注》残卷,则展示了河西走廊对玄学思想的过滤与重构。

玄学对佛教中国化的催化作用,构成思想史上的奇观。僧肇《不真空论》"即万物之自虚"的命题,实为郭象"独化论"的佛学翻版。慧远《沙门不敬王者论》中的"形尽神不灭"说,与嵇康《养生论》存在明显的承继关系。这种互动在造像艺术中具象化呈现:云冈石窟第20窟主佛的"秀骨清像",实为玄学审美标准的宗教表达。龙门古阳洞北壁的"维摩诘经变"浮雕,将清谈名士的形象移植给佛教圣者,这种视觉符号的挪用,比任何文献都更生动地记录了思想融合的实态。


龙门古阳洞北壁的"维摩诘经变"浮雕



重新审视玄学的历史坐标,我们发现其思想内核始终在解构与重建中保持活力。朱熹批评"玄学乃无头学问"(《朱子语类》卷126),却未察觉其"理一分殊"说与王弼"执一统众"的隐秘关联。王夫之《周易外传》对"象数"与"义理"的调和,本质上延续了韩康伯的解经路径。直至章太炎《国故论衡》提出"玄学者,固未足以夺儒墨之席,然其眇义,往往为儒墨所不能言",才算给予这段思想历程公允的评价。当代哲学对"中国形而上学"的探讨,若忽略玄学这个关键环节,便如同构建空中楼阁——这正是我们今日必须重返三玄的根本原因。


三、上古源流:玄学的深层内核

‌在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辞中,"玄"字以纺锤旋转之形(𠃋)镌刻于龟甲,这个承载着商人宇宙认知的符号,揭示了上古玄学最原始的基因密码。《周礼·考工记》记载"天谓之玄",郑玄注"玄色者,天地之色",暗示着先民对幽邃苍穹的具象化理解。1973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道原》篇,以"恒先之初,迥同太虚"的表述,与郭店楚简《太一生水》形成时空对话,共同构建起从具象祭祀到抽象哲思的蜕变轨迹。


商周之际的青铜器纹饰演变,为这种蜕变提供了物质见证。安阳殷墟出土的商代晚期"玄鸟妇壶",其旋涡纹饰与甲骨文"玄"字造型同构,而西周中期"何尊"铭文中的"宅兹中国"四字,已显现出从图腾崇拜向空间秩序的哲学转向。《诗经·商颂·玄鸟》"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记载,在周原甲骨H11:1刻辞"惟王既克大邑商"的对比中,完成了从神性天命到理性追问的认知跃迁。

战国时期的竹简文献,展现出玄学思维的体系化进程。上海博物馆藏楚简《恒先》篇提出"自生自作"的宇宙生成论,与《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的辩证思维形成呼应。清华简《筮法》中"天地定位,山泽通气"的表述,与《周易·说卦传》完全一致,证明战国中晚期已形成成熟的宇宙图式认知。值得注意的是,湖北荆门包山楚墓出土的卜筮祭祷记录,将"太一"与"司命""地主"等神灵并列祭祀,揭示出哲学概念与原始宗教的共生关系。


清华简《筮法》



两汉经学与方术的碰撞,催生了玄学理论的第一次升华。《汉书·艺文志》著录的《太玄经》虽已亡佚,但银雀山汉简《天地八风五行客主五音之居》中"玄者,神之微也"的定义,与扬雄《太玄·玄攡》"玄者,幽攡万类而不见形"的论述如出一辙。河北定州汉墓出土的《文子》残简,其"道至高无天,至深无渊"的表述,直接影响了《淮南子·原道训》的哲学建构。这种思想传承在东汉《太平经》中得到宗教化发展,其卷四十所言"玄乃天道之始,自然之根",标志着玄学开始向道教义理转化。

考古发现与传世文献的互证,颠覆了传统认知中玄学始于魏晋的定论。甘肃武威磨咀子汉墓出土的《仪礼》简,其中《士冠礼》"玄端玄裳"的记载,与《礼记·玉藻》"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后邃延,龙卷以祭"的礼制描述对照,证明"玄"已从色彩概念升华为礼乐文明的符号象征。洛阳金谷园西汉墓壁画中的四神二十八宿天文图,其空间布局与《晋书·天文志》记载的"盖天说"高度吻合,展现出汉代宇宙论与玄学思维的深度交融。

地方志文献中保存的祭祀传统,为玄学源流提供了民俗学佐证。《安阳县志》记载的商王陵"玄鸟祀"仪式,与《吕氏春秋·仲春纪》"玄鸟至,至之日,以太牢祀于高禖"的记载形成时空映照。殷墟54号墓出土的青铜斝内壁残留的黑色沉淀物,经检测为祭祀用酒碳化痕迹,从物质层面印证了"玄酒明水之尚"(《礼记·郊特牲》)的礼仪实践。这种从物质祭祀到精神象征的转化,在《春秋繁露·深察名号》"天不言,使人发其意"的论述中完成哲学升华。

今人常将玄学简单等同于术数占卜与风水,实则是对上古文化连续性的割裂。新郑郑韩故城出土的战国陶文"亳"字与甲骨文"玄"字的同源演变,证明玄学思维植根于华夏文明的文字基因。《水经注·洹水》记载的"羑里城西有殷太师比干墓",与《史记·殷本纪》"纣愈淫乱不止,微子数谏不听"的记载相印证,揭示出玄学批判精神的商周渊源。从殷商贞人的占卜实践到王弼"得意忘言"的玄学方法,实为同一认知传统的不同发展阶段。


四、误读根源:方术对玄学的篡夺

玄学与方术的纠葛堪称一场持续千年的文化误读。这场误读的根源,需追溯至上古巫史传统的分化。甲骨卜辞中"贞人"集团既掌占卜亦司历法,已显现出原始宗教与理性认知的混沌统一。《周礼·春官》载大卜"掌三易之法",郑玄注云:"易者,揲蓍变易之数可占者也",此时《易经》尚未脱离卜筮母体,却已蕴含"观乎天文以察时变"的理性内核。春秋时期"天道远,人道迩"的觉醒(《左传·昭公十八年》),实为玄学脱胎于巫术的关键节点。


汉代谶纬神学的泛滥,彻底扭曲了这种思想演进的自然进程。《汉书·艺文志》将"数术略"与"方技略"并列,收录《刑德》《风角》等书达190家,而《周易》却被归入"六艺略",这种文献分类的错位暗示着学理分野的模糊。王充《论衡·卜筮篇》揭露"谶书秘文,远见未然"的虚妄时,特别指出"阴阳之家,妄作妖言",足见当时方术对哲学思维的侵蚀已引起清醒者的警惕。考古发现的尹湾汉简《神乌赋》与银雀山汉简《天地八风五行客主五音之居》,更实证了西汉中期阴阳五行学说如何被简化为占验工具。

这种扭曲在六朝时期遭遇玄学家的激烈抵抗。葛洪《抱朴子·内篇》的区分绝非偶然,其"道本术末"论直承扬雄《法言·君子》"通天、地、人曰儒,通天地不通人曰伎"的判教传统。近年出土的东晋谢氏家族墓志显示,士族阶层墓室壁画多绘《庄子》典故却罕见谶纬图案,这种物质文化的选择印证了思想阶层的自觉。颜之推《颜氏家训·勉学》记载的"何晏、王弼,祖述玄宗"与"嵇康、阮籍,傲世任诞"两种玄学流派,均未见将玄理混同方技的记载,反证当时精英阶层对二者的严格界分。

唐代以降的世俗化浪潮使误读进一步加深。敦煌遗书P.2530《葬经》残卷与传世本对比研究显示,托名郭璞的文本中"青龙白虎"等方位吉凶说实为唐人增纂。吕才《叙葬书》的批判背后,是贞观年间太常博士参与堪舆引发的礼制争议,《唐会要》卷三十六载吕才奏议:"今检《孝经》云'卜其宅兆而安厝之',盖以窀穸既终,永安体魄,而朝市迁变,泉石交侵,不可前知,故谋之龟筮",说明官方试图以儒家仪轨净化方术影响。法门寺地宫出土的鎏金坛子线刻星象图与阿育王塔谶文,则揭示出宗教器物如何将玄学符号异化为神秘主义载体。

宋明理学的兴起本应纠正这种偏差,却因科举制度与民间信仰的合流导致新的混淆。《宋史·艺文志》收录《麻衣道者正易心法》等伪书与周敦颐《太极图说》并列,朱熹《周易本义》保留"占筮"篇目的矛盾做法,反映精英思想对世俗妥协的困境。明代《道藏》将《黄帝宅经》与《周易参同契》混编,王夫之《周易外传》痛斥此为"以丹灶小技,渎乱大道"。上海图书馆藏嘉靖刻本《阳宅大全》中的批注显示,士绅阶层实际运用时多删去符咒内容而保留方位理论,这种选择性接受暴露了知识阶层的实用主义态度。

追本溯源,玄学的本真形态当从三个维度还原:


其一为宇宙论维度,《周易·系辞》"形而上者谓之道"与《老子》"玄之又玄"共同构建的思辨传统;


其二为认识论维度,《庄子·齐物论》"莫若以明"与王弼"得意忘象"方法论形成的超验认知体系;


其三为价值论维度,阮籍《达庄论》"天地生于自然"体现的生命境界。


湖北郭店楚简《太一生水》篇揭示的宇宙生成论,与传世文献《淮南子·天文训》相互印证,证明先秦玄学本是与数术平行的独立思想系统。

当代认知的片面性,很大程度上源于清代考据学对玄学的刻意回避。乾嘉学者将谶纬文献悉数归入子部术数类,导致《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玄学著作仅存于道家类。马王堆帛书《黄帝四经》的出土,颠覆了这种简单分类,其中"道生法"命题展现出的政治哲学维度,与《尹文子》"名以检形,形以定名"的逻辑学思考,共同构成了被方术遮蔽的玄学真容。当我们在上博简《恒先》篇读到"恒先无有"的命题时,方能领悟《文心雕龙·原道》所言"玄圣创典,素王述训"的深意——那些被后世巫觋涂抹的神秘色彩之下,跃动着的实是中国哲学最精微的理性之光。


结语:玄学本义乃中华智慧巅峰

真正的玄学是以‌《老》《庄》《易》为宗,探究天地万物存在依据、人性终极价值的哲学体系‌。其“玄思”是对有限生命的超越性思考,如阮籍《达庄论》所言:“‌察乎无待而常通,则玄同彼我‌”。当下将玄学矮化为占卜工具,无异于以管窥天——‌我们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哲学流派,更是中华文明对宇宙人生最深邃的叩问与回应‌。重归三玄经典,方见华夏智慧之巍峨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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